他这般聪明,定是猜到了什么。

可他并不挑明。

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?

沈玉娇迷惘了,她好似从来都看不透他,也从未看懂他的心。

裴瑕将她抱上了马。

李家大郎看着她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张略显苍白憔悴的小脸,关心问道:“玉娘,你可还好?昨日你忽然坠江,真将我与守真吓个半死!”

沈玉娇与李大郎打过招呼,轻声答道:“我并无大碍,有劳表兄挂怀。”

“唉,我倒还好。倒是守真急得不轻,派了一茬又一茬的兵将钻进江里,足足捞了你一夜。后来还是打听到渭南有位极善水利的老师爷,深更半夜将人从被窝里请了出来,这才算到你们的下落。这不一知道方向,立刻就赶来了……”

李大郎自是希望表妹与表妹夫和和美美,少生误会,下意识替裴瑕说好话:“你瞧,他熬得眼睛都红了。若非我拉着他,他都要跳江寻你去。”

沈玉娇闻言,脸庞微偏,果真看到裴瑕熬红的眼,泛青的胡茬。

心尖一软,她垂下眼,低声道:“叫你担心了。”

“你能平安回来就好。”

裴瑕说着,看向李大郎:“玉娘此番受惊不小,我带她先行一步。那位谢郎君为救玉娘受了伤,还劳烦舅兄带他回到府城,寻大夫替他诊治。只要能将他治好,无论多名贵的药材,尽管施用,回头我让景林奉上诊金。”

“守真如何说这样见外的话,他既救了玉娘,便也是我们李家的恩人。”

李大郎也知表妹一位妇人,不好在外久留,大手一摆道:“你快些带玉娘回去吧,这边我来照应便是。”

裴瑕抬手作挹:“有劳舅兄了。”

沈玉娇往河滩边那道绯红身影看了眼,见他直直站着,视线也直勾勾地望向他们这边,不禁掐紧了掌心。

直到搂在肩膀的手收紧了些,她才收回目光,与李大郎道:“他昨日失了很多血,半夜又起了高热,还请表兄……多加费心。”

李大郎微怔,下意识瞄了眼裴瑕,见表妹夫面上并无波澜,自个儿倒是有些讪讪,尬笑应道:“好,好,我会的。”

说着,他还朝沈玉娇使了个眼神,低声道:“你快些随守真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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